現代人面對生活中的壓力,往往覺得自己不快樂,所以一直努力想追求快樂。可是情緒是多元而且複雜的,人也無法長期處於某一種或是特定的情緒當中。就像許多的喜劇演員,他們在螢幕上帶給大家非常多的歡樂,可是螢幕下卻往往是憂鬱症纏身。

例如喜劇天王--金凱瑞,小時候母親罹患重病,情緒常常會陷入不穩定當中,在這個時候金凱瑞就要負責耍寶逗母親開心。成名後的他分享說:「我的幽默感是來自於絕望。」家喻戶曉的喜劇諧星--豆豆先生,也曾對媒體說,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,拍喜劇對我而言壓力非常大。豆豆先生對他自己的表現,可以說是用嚴苛來形容,並且十分在意影評人對自己的作品評價。假如別人對他說他拍得不夠好,很容易就會因此陷入憂鬱,需要馬上看心理醫生作治療。

心理師洪培芸在《微笑憂鬱》一書當中,討論社群時代,日益加劇的「慢性心理中毒」,這本書也是全台第一本探討現代人禁錮自我的牢籠。書中介紹在社群媒體盛行的年代,標榜正向思考、積極生活的文化裡,大家爭相在網路上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,彷彿生命裡只有美好,沒有悲傷與黑暗。這樣的文化,加之人們對他人美好形象的不實際想像,使得愈來愈多人,內在的憂鬱問題一再地被壓抑,只能笑著流淚,甚至連自己都對自己偽裝,不願接受不完美的自己。就像喜劇演員史蒂芬‧佛萊,在接受訪問的時候就寫實的說:有時候,我笑著說,哈哈哈!對,對,對,但心裡想著是我真想死。

美好笑容的背後,是與內在真實自我的隔離。與一般認知的憂鬱症不同,微笑憂鬱者,能維持工作與日常生活的運轉,甚至可說得上是表現優異,擁有活躍的社交生活,堪稱是別人眼中的人生勝利組。但對於自己卻有著強烈的自我厭惡,內心即使有苦,卻不能也不敢說,時常掙扎在情緒起伏的漩渦中。

《道德經》中提到「故飄風不終朝,驟雨不終日。孰爲此者?天地。天地尚不能久,而況於人乎?」這就說連天地的運作,尚不能夠維持長久,更何況是人呢?喜怒哀樂是人之常情,有如在行走中不可能永遠是綠燈,人生如果只想擁有喜樂,反而會是有缺失的。所以接受自己的情緒,快樂、難過,都是人生的體悟。

金凱瑞在一次演講當中,提到自已的父親,明明是可以當上喜劇演員,但卻因為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,所以選擇了相對保守穩定的會計師職業,但就在他12歲時候,父親仍然是被工廠炒魷魚了,所以全家人就從這個開始必須竭盡全能的養活自己。金凱瑞說,從父親身上他學到了,就連做自己不喜歡的事,也是有可能會失敗的。與其是這樣,不如選擇冒險,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。

這讓我想起一則小故事

酷熱的夏天,禪院的草地枯黃了一大片。小和尚說「快點撒草種子吧!好難看哪!」。「等天涼了」師父揮了揮手:「隨時!」

中秋,師父買了一包種子,讓小和尚去播種。秋風吹起,種子一邊撒一邊飄。「不好了!好多種子都被吹飛了。」小和尚慌慌張張地喊著。「沒關係,吹走的,多半是空的,撒下去也發不了芽。」師父慢慢的說:「隨性!」

撒完了種子,跟著就飛來幾隻小鳥啄食。「要命了!要命了!種子都被小鳥吃了!」小和尚急得直跳腳。「沒關係!種子多,吃不完!」老神在在的師父說:「隨遇!」

半夜一陣驟雨,小和尚早晨衝進師父的禪房:「師父!這下可真完了!好多種子,都被大雨沖走了!」「沖到哪兒,就在哪兒發!」師父不在乎的說:「隨緣!」

一個星期過去了。原本光禿禿的地面,居然長出許多青翠的草苗。一些原來沒有播種的角落,也泛出了綠意,小和尚高興得直拍著手,而師父則是滿意點點頭:「隨喜!」

我們試著接受不完美的自己,如同「好想愛這個世界啊」那首歌寫的「傷疤,就丟給回憶吧,放下,才得到更好啊,給自己一個機會,別怕!別怕!」試著將心中的憂慮,向信任的親朋好友說出來,或者是求助於專業醫生,重新發掘出生命的美好,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值得去愛與被愛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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